莫可可小姐的远方

作者:风为裳 来源:《意林12+》

  自从老爸去日本工作后,家里的铁三角就变成了一条直线。每天回到家里,只剩下了莫可可和老妈,莫可可会噘着嘴抱怨:“咱们中国这么大的地儿,他干吗要去日本,那又不好!”老妈通常是解释半天,单细胞的莫可可也不知道听没听懂。倒是好友陆嘉宁说得干脆利落:“你真想知道,叔叔打电话来时,你可以问问嘛!”

  莫可可想,这倒是个好主意。只是老爸很少打电话回来,于是莫可可开始给老爸写邮件,可是很多天过去,她都没有收到回复。她问老妈,老妈说:“他给我打电话了!”莫可可想老爸这不重妻轻女嘛,再不理他了。于是,她画了一张画。画上,一个女孩托着腮望向远方,远方是条长长的路,路两旁开满了樱花。她给它起名叫《远方》。

  莫可可始终想不明白老爸好好的驾校老师不做,干吗跑那么远去工作。直到那天她在大街上看到老妈跟楚姨一起逛街。莫可可本想包抄到她们身后,吓她们一下,没想到走在她们身后,却听见妈妈说:“老师说了可可绘画上很有天赋……学油画要很多钱,听说就是考进美术学校,也要很多钱,所以可可她爸辞了工作去日本打工……”老妈和楚姨走远了,莫可可化石一样站在人流里。

  那天回家之后,莫可可冲着老妈发了一通脾气:“谁要你们替我选择人生了?谁告诉你们我要做画家的?”老妈见说服不了她,只好给她爸爸拨了电话,然后把手机递给莫可可。

  “可可,你是爸爸妈妈的希望,爸爸妈妈为了你,做什么样的牺牲都心甘情愿!”爸爸的声音有些嘶哑。莫可可的眼泪疯狂地涌了出来,她大声喊:“爸爸,我不要你为我牺牲,我会对我自己的人生负责的!”电话两端的人,谁也说服不了谁。站在一旁的老妈哭成了泪人。

  那晚,莫可可发誓再不画画。她不再去油画班了,上油画班的时间,她就在小公园,坐到天黑才回家。当她踩着夕阳进家门时,老妈的愤怒都写在脸上,“莫可可,你真的不拿你爸的辛苦钱当钱是吧?你爸一天打三份工,他连电话都不舍得打,你给他写邮件,他都没电脑……”老妈哭了。莫可可的眼泪淌了下来,但她一点没惧老妈的目光,她盯着老妈一字一顿地说:“我不要你们为我牺牲,妈,让爸回来吧,不然我不会再拿画笔!”

  之后母女俩开始了冷战,谁都不理谁,那是让人窒息的对峙。陆嘉宁听莫可可说这段时说:“你们还真行,玩冷暴力!”莫可可无比惆怅地望着远方。有梧桐树叶落下来了,夏天一晃就要过去了,秋天要来了。秋天真的来时,莫爸爸从日本回来了,只是他生了病,被逼无奈才回国的。后来经过各项检查,确认他是营养不良所致。好在他在莫妈妈的精心照料下,很快就好了起来。而莫可可自从老爸回来又开始去油画班了,并且没多久还带回了好消息,她凭借油画《远方》获得了一笔免费学习的奖学金。全家人都很开心。

 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,设立那个奖学金的人是陆嘉宁的老爸。陆嘉宁跟父亲说了莫可可的事之后,陆老爸觉得自己有必要帮一帮这个孝顺的女孩。

  当然,陆嘉宁在莫可可面前,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。他想,可可只需要感激自己就可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