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完美重复一万七千天

作者:暗香浮动 来源:《意林12+》

  日本作为美食大国,对美食的极致追求闻名世界。在纪录片《寿司之神》中,那种对食物孜孜不倦的追求和极其严苛的要求一览无余。无论是《深夜食堂》《小森林》……这种匠心精神都能窥见一二。

  在日本东京吉祥寺有一家小店,只有3平方米,就卖羊羹和最中饼两种点心,年收入却高达3亿日元(2300多万人民币)。这家店叫“小笹”,店面小而朴素。虽然小笹从没做过广告,也没有接受过采访,而且每天限量150个,每人限购5个。但很多人早上四五点就来排队,赶上节假日,还有人半夜1点就来排队。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46年,将近一万七千天。这家小店究竟有什么秘诀呢?

  这家小店的老板叫稻垣笃子。1951年,稻垣笃子高中毕业后,便在父亲经营的点心店打下手,专门学习制作演化后的羊羹,就是用豆类制成的果冻状点心。说起来,羊羹的制作方法似乎很简单,就是把红小豆煮熟碾碎,与砂糖和琼脂混合熬煮,冷却成型即可。但笃子的父亲一共有6个子女,只有笃子继承了他的事业。

  每天一大早,笃子就要烧炭生火。然后掏洗小豆、蒸煮、碾碎……羊羹炼制好后,父亲都会试吃笃子昨天做的羊羹。然后一脸严肃地给出评语:“煮得不够”“火候太弱”……说完,就会将羊羹丢进垃圾箱。

  整整大半年,笃子做的羊羹没有得到过父亲的一次认可。有一次,笃子绝望而委屈地大叫起来:“你告诉我,你的要求是什么?”“我只有一个要求,那就是要做出最美味最完美的产品。”父亲冷静地说,“最好的羊羹,制作中的某一刻会闪耀出紫色光芒。红豆馅闪耀出的紫色光芒,透明、美丽,让人觉得就像红豆开花一般。”

  听了父亲的话,笃子暗下决心,一定要一睹完美的紫色光芒。一天天,一年年,笃子都在为这个梦想而努力。笃子第一次看到紫色光芒,是在制作羊羹差不多十年的时候。那一次,笃子在制作羊羹时看到了瞬间闪过的紫色光芒,而父亲在试吃羊羹时,终于点了下头,“嗯”了一声。那一刻,笃子简直要喜极而泣。

  父亲接下来说:“红豆是有生命的东西,羊羹也是。每天的气温和湿度不同,红豆的产地和质量不同,木炭的状态不一样,都会影响羊羹最后成型后的味道。你必须把这些变量进行最好的调合,才会出现紫色光芒。也就是说,今天制作顺利,不代表明天就可以。而你需要做的是每天都重复这种完美。”

  为了重复每天的完美,笃子下了更大的功夫。一旦开始炼制羊羹,就是她一个人的世界。这时,笃子听到了红豆的声音,看到紫色光芒时,那是笃子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刻。30年摸索,笃子技艺精进,终于超过了父亲。是的,她做到了每一天都实现完美!

  在制作过程中,笃子会注重很多细节,包括在额头绑上三角巾防止汗水滴落,炼制前喝冷水等等。对此,笃子说,这是她对品质的追求,至于为什么要限量,笃子说:“一锅3公斤小豆,只能做50个,超过3公斤,就做不出那么好的味道了。做三锅要花十个半小时,已经是极限了,所以一天只能卖150个。”——这也是对品质的追求呀!

  一家只有三平方米的小店,哪怕只卖两种产品,却一样取得了惊人的业绩,成为一家受人尊敬的公司。其实,这正是缘于笃子那一颗“将产品做到极致”的匠人之心,缘于她将完美重复一万七千天的坚持和执着。

  (浪淘沙摘自《辽宁青年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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