魇 魔

作者:王琪 来源:《意林》

  吃饭的时候,妈妈提议假期去旅游,我觉得没意思,便去舅舅家的旅店帮忙。

  在我进屋开门的时候,一个道长模样的人正好也入住。

  我进入房间,果断睡觉。躺在床上的我意识逐渐放空,毫无悬念地陷入梦境,在梦里我好像灵魂脱离了肉体,我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,我拼命地想要挣扎,却动不了。

  第二天早上,我若无其事地下楼吃早饭,在楼梯口遇到那老道,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,一甩拂尘,上楼了。

  夜幕降临,我有些紧张,我坐在床上,打开电脑,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,精神高度集中的堡垒逐渐被睡意攻占。我支撑不住,顺墙歪倒,闭上眼睛。我粗重地喘息着,额头上的汗水悄然滑落,我能感知到外界,我能思考,可我就是动不了,门外响起了脚步声,一下一下敲击着地板,我下意识屏住呼吸静静地听,事实上,我除了听也做不了什么。越来越近了,它来了?它来了!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着,终于在它到门口时崩断。我摆脱了噩梦的禁锢!

  我顶着黑眼圈敲响了老道的门,那老道好像正在等我,这个认知让我心里稍微有了点底。

  “你都知道,是吧?”我开门见山地说。

  “知道,是魇魔。”他好像看出了我的窘迫。见我疑惑,又说:“你从小就做奇怪的梦,你所预见的那些都是魇魔在作怪!”

  “那该怎么办,能破解吗?”“随我上山修行两年,过了这次和两年后的月圆夜,你这个劫就算化了。”

  “上山?”我的声音陡然拔高,“这怎么行!”

  “哎,如果你执意于尘缘不肯上山,我倒是可以和它斗上一斗,只是它作歹多年道行高深,此次必定凶多吉少,两日后我若不来找你,你一定要去观里清修,否则……唉,我只能做到这了!”

  我跟舅舅告别后回了家,爸妈不在家,今晚怎么办?我不敢睡觉,打开所有的灯,期望光明能驱散我所有的恐惧!

  我克制不了自己,在巨大的困意面前我的意志像蚍蜉一样无法撼树,在头昏脑涨中,我睡着了。这次梦境有些不同,我的意识作为一个旁观者而存在,真正的主角是一团黑气的魇魔和那老道,我担忧地看着逐渐落了下风的老道,他的动作越来越慢,我的拳头攥得越来越紧,突然,那老道身上刺目的白光乍泄,我伸手挡住眼睛。一声凌厉的尖啸回荡周围,万物归于寂静。我赶紧睁开眼睛,老道伏在地上,身上的道袍被血染红,嘴里又吐了一大口血,我要过去扶他,他冲我摆了拜手,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说:“今日一斗,魇魔元气大伤,咳咳,两年之后,必定回来报复,我……我无力下山护你,你还是随我……上山躲避吧!”又是一大口血。

  来不及权衡,我点了点头。

  两年后。

  “道长,两年之期马上到了,我有点紧张。”

  “没事,你不会痛苦的!”

  “啊?”他的表情好奇怪啊!“咳咳!”他清咳两声,“我是说你不会受到伤害。”他有些不自然,这就更奇怪了。

  “这是我炼的一颗丹药,你吃下去魇魔就无法为你织梦了。”我抛开疑惑吞了下去。

  “哈哈……”道长狞笑着,身体化为黑气。我瞪大了双眼,不可置信地看他朝我扑来,我终于明白他的反常,不,它本就这样。

  “你不会痛苦的!”黑气围绕着我,我根本动不了,我的皮肤感到刺骨的冰凉。

  “咯吱,咯吱”,我惊恐地看着我的脚一点一点被吞噬,我甚至喊不出来,心如死灰!

  “咯咯”,它粗哑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,“从你进入这个梦就一直没醒,一切都是虚幻的!”

  我陷入一片漆黑,意识逐渐沉睡,耳畔依稀回荡着“咯吱……”

  就在这时,我醒了……

上一篇:薄暮已至     下一篇: 微写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