甩不掉的尾巴

作者:牧村 来源:《意林少年版》

  我是尾巴,不是猪尾巴,也不是狗尾巴,是我哥牛大庆的尾巴。牛大庆今年十二岁,上小学五年级;我六岁,待业在家。

  别看我小,我却不屑于跟和我一般大的孩子玩。我喜欢跟牛大庆他们玩,但是,牛大庆他们不愿跟我玩。于是,我千方百计地跟着他们,而他们绞尽脑汁地想甩掉我,尾巴的绰号由此而来。

  那年夏天的一个傍晚,我悄悄来到牛大庆的学校门口,藏在一棵枝叶茂盛的槐树后。放学了,牛大庆他们鱼贯而出,直奔村外。我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,一棵棵树、一丛丛灌木都成了我的同谋,我在它们背后蹿来蹿去,和目标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。

  牛大庆他们翻过山,下到一个山坳里,终于在一个山洞前停下。他们从书包里取出蜡烛点着,然后一个个钻进了漏斗洞里。

  “漏斗洞”因为形状像漏斗而得名,它斜着伸到地下,初入时宽,往后越来越窄,有三百多米长。

  我来到洞口,准备像往常一样,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现身。在这种黑暗的背景下,准会吓他们个半死。我探身向洞里望了望,里面是旋涡般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,我胆怯了。我守在洞口,不一会儿,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。

  不知过了多久,轰隆隆的雷声把我惊醒了。乌云像黑锅底一样扣在山坳上方;风呼呼地刮着,带着潮气和凉意;豆大的雨点儿密集地砸了下来。不一会儿,山洪就顺着山坳冲了下来。漏斗洞紧挨着山坳的底部,洪水极有可能灌进洞里去。

  我看看洞里,死静,牛大庆他们依然没有出来的迹象,我要进洞里去救他们。洞里阴凉如水,让人皮肤一紧,汗毛竖起。一阵战栗从尾骨传到头顶,我感觉自己像一块肉一样掉进了一张恐怖的大嘴里,我大声喊:“牛大庆,牛大庆——”

  黑暗中浮现几点光,我听到了牛大庆的声音:“你怎么来了?”我抽泣着说:“牛大庆,洪水要来了,我们要被淹死了。”这时,一阵哗哗响,一小股洪水钻了进来。牛大庆一愣,然后说:“快跑!”我们刚爬出洞,就见大股洪水钻进洞里去了。真悬!

  回到家,我就病了。牛大庆的几个死党纷纷来看望我。他们开了一个会,同意我加入他们的探险队。但是,我却不想和他们玩了。牛大庆对此大惑不解。他哪里知道,其实我已经有了新的追踪目标。

  六岁那年夏天以后的时光,我成了我爹的尾巴。我悄悄地跟在爹身后,无声地进入他的生活里。我的故事远远没有结束……

  涛声摘自《故事大王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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