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节的半份礼物

　　那一年，我刚满十岁，哥哥尼克十四岁。我俩决定在母亲节那天给妈妈买一份礼物。

　　我们居住的街区里新开了一家二手家具店，运货的差事由我俩来干。我俩每送一趟货有五分钱酬劳，有时还有顾客给的小费。

　　“我俩准备分开送礼物。那样妈妈会琢磨我俩都会送她什么礼物，心里会乐开花。”我们对父亲说。

　　接下来的几天里，我们享受着与妈妈玩“假装不知道秘密”的游戏。妈妈在我们身旁做家务时常常微笑。家中洋溢着满满的爱意。

　　“我们有可能买到一样的礼物。”我对尼克说。

　　“不，不会的，”尼克说，“我的钱比你的多。”

　　尼克没说错，因为我从挣来的钱里拿出一点点买了糖果，而尼克决定把每一分钱都花在买礼物上。

　　我在仔细考虑后，为妈妈买了一把发梳，上面装饰着闪亮的小宝石。

　　母亲节那天上午，当妈妈准备清洗地面时，尼克冲我点了点头，我俩跑去拿来礼物。当我回来时，母亲正跪在地上，疲倦地用去污粉和硬毛刷擦洗地面，再用废旧内衣的旧布头抹走脏水。这是妈妈平生最讨厌的家务活。

　　接着，尼克带着礼物回来了，当妈妈看到那附带拖把绞干器的新洗涤桶，以及放在里面的新拖把时，面色因失望而变得苍白。

　　“我的母亲节礼物竟然是一只洗涤桶！”妈妈就快泣不成声了。

　　尼克默默地拿起洗涤桶和拖把，失了魂一般走下楼梯。我把发梳放进口袋，追着哥哥跑了出去。

　　父亲拿过洗涤桶，说：“这是件很好的礼物，妈妈们宁肯逃避在漂亮的廉价珠宝里，也不会选择让工作变轻松。”

　　父亲用拖把吸干一摊脏水，接着用洗涤桶里的脚踏式绞干器利索地将拖把挤干。

　　“你没让尼克说完，”父亲对母亲严肃地说道，“尼克的礼物还包括了他从现在开始将会负责清洗地面。”父亲看着尼克，“是不是这样，尼克？”

　　尼克羞愧地涨红了脸：“是的，哦，是的。”

　　妈妈亲吻了尼克，然后尼克感到好多了。

　　“你的礼物是什么？”父亲问道。尼克望着我，脸色惨白。我摸到了口袋里的发梳，它会把洗涤桶再一次打回原形，毕竟，我要送出的发梳上有着酷似钻石的闪亮宝石。

　　“我出了半份买洗涤桶的钱。”

　　冯国伟摘自无机客博客